钱去哪儿了？为啥现在的钱难赚了?——从货币数据看社会经济现状

咱们先看看一组数据，1956年中国的货币总量（广义货币M2）仅为175亿元，当时全国有6.28亿人，人均拥有货币27.9元. 到1975年，M2首次突破1千亿；1988年突破1万亿；1998年突破10万亿. 2013年3月，中国的广义货币M2首次突破100万亿，从1956年到2013年突破第一个100万亿，用了57年. 2020年1月，广义货币M2突破200万亿，突破第二个100万亿耗时不到7年. 2024年3月末，广义货币M2余额达到304.8万亿元，而到10月末，M2余额为309.71万亿元，这数字可不得了，比美国和欧盟的 M2 余额加起来还多呢。你乍一听，可能觉得咱这社会肯定不缺钱啊，钱应该到处都是才对。可实际上呢，咱普通老百姓却一个劲儿地喊着钱难赚。这到底是咋回事呢？问题就出在钱的分配环节上，大把的钱没有流到咱老百姓手里，也没有在社会上充分地流通起来。

咱们先说说以前这钱是怎么“放出来”的。政府可不能随便印钱，得有个依据。咱国家增发货币主要靠两个重要的“锚”。一个就是外贸收入。你想啊，外贸企业辛辛苦苦赚来的美元，在国内又不能直接花，只能先交给政府，放在外汇的“大池子”里。然后政府呢，就按照汇率给企业相应的人民币。这时候为了给企业这些人民币，就得新印一些钱出来，这就是所谓的输入型通胀的来源。在以前啊，外贸收入对咱们国家的经济发展那可是相当重要，尤其是在经济体量还不大的时候，那简直就是雪中送炭。可是现在，M2 的规模已经这么庞大了，外贸收入在整个货币体系里的影响力就没那么大了，而且它也不是造成贫富差距和现在经济不太景气的主要原因。

另一个关键的“锚”就是土地，更准确地说，是靠着土地和楼房作抵押的个人信用。这是个很关键的概念。你看啊，光一块土地在那，是没办法直接变成钱在市场上流通的，得有个人或者机构给它“背书”，有了信用担保，这土地才能变成钱。这就是为啥那些偏僻农村的破房子不值钱，换不来钱的原因。与此同时，外贸进来的那么多美元，得在国内市场流通起来啊，那就得有个能“装”这些钱的东西，就像个蓄水池一样，不然这些美元一股脑儿地涌进大众消费品市场，那可就会引发输入性通胀了。这时候房地产就和这些需求正好对上了。虽说日本之前因为房地产泡沫吃过亏，可咱们国家当时选择走房地产这条路，也是有当时的考虑的，也不能说就错了。就这样，大概经过 20 年的土地财政，能用来货币化的土地基本上都已经货币化了。土地能货币化，可不是因为土地本身有多牛，它又不是想卖就能卖出去的。要是没人愿意用自己未来几十年的信用去担保，这土地根本就卖不掉，所以土地货币化是有极限的。比如说一块地，原本可能没个准价，政府一拍卖，就变成几十亿了。在这个时候，其实钱还没真印出来呢，地产商得用自己的钱先把地买下来，所以这时候并没有增加货币供应。地产商拍下土地后，除了一开始投的钱，剩下的基本都是拿土地抵押去银行贷款，用这些钱来搞初期建设、做宣传，还有支付买地的尾款。这时候也没有额外印钱，因为贷的款都是储户存在银行的钱，不是凭空冒出来的。

这里面的逻辑是这样的，政府把地卖给地产商，地产商通过抵押土地，从银行这个“中间人”那里，把企业和老百姓存在银行的钱，转移到了房地产行业和政府手里。在这个阶段，钱其实还在每个人的银行账户里，只不过使用权变了，储户只是名义上还拥有这笔钱。接下来才是真正印钱的时候。地产商开始卖期房，当你贷款 30 年买房的时候，印钞机就开始“工作”了。为啥呢？因为在你贷款之前，银行给你的只是一个授信额度，还不是能花的真钱。当你用自己的信用作担保的时候，这钱才真正被印出来。印多少钱是根据你房子的价格来定的，可不是根据土地本身的价值。也就是说，在房地产这个业务链条里，土地只是用来增加货币的一个资产抵押物，真正让货币增发的是咱们广大购房者的信用总和。在整个过程中，企业买地的钱和你交的首付，都是原来就有的存量货币，只有你贷款的那部分才是新增的货币。理论上讲，咱们购房者还贷款的过程，就是把信用赎回来，货币慢慢减少的过程。但实际上，因为有人在还贷款，同时又有人在办新的贷款，所以总体上能维持一个动态平衡。

咱们举个例子，假如你买房贷款 100 万，这 100 万就到了地产商手里。正常来说，地产商应该拿这钱去还银行贷款，毕竟那些贷款都是储户的钱。可实际上呢，房地产市场热火朝天的时候，银行和政府都对这个行业充满信心。很多地产商可不会乖乖地去还贷款，他们会拿着这钱继续去买地，或者通过买高价的服务，把一部分钱转到自己亲朋好友开的关联公司里，最后就变成了自己的私人财产，想方设法地把钱倒腾出去。你看，你背上了 100 万的债务，他们却多了 100 万的钱，表面上看好像收支平衡，可问题就出在后面钱的分配上。 咱们来看看这 100 万是怎么分配的。首先，地价大概占整个项目的一半，差不多就是 50 万给了政府。政府拿这钱去搞城市建设，给公务员发工资，发展福利事业。这里面花钱最多、最能让老百姓直接受益的就是盖楼、修路、修地铁这些基础设施建设，这占了很大一部分。其他大部分政府投资也主要是在基建方面，真正用于像公务员工资这些方面可能也就 10 万元左右，剩下的 40 万就流到了和建筑、施工相关的公司手里。政府发的工资很快就能在市场上流通起来，对经济发展的影响不大。

然后呢，大概 25 万是房地产公司的建筑成本，这钱就到了为数不多的设计单位、建筑公司，还有本地那些卖沙子、水泥、钢筋的公司手里。这些钱大部分都被少数人赚走了，而这些少数人也大多是和建筑施工行业有关的。

最后剩下的 25 万里面，10 万用来发工资，这部分钱能很快进入货币流通环节，发挥钱的作用。另外 15 万就是房地产公司的纯利润，公司会拿这钱去进一步发展。

咱们现在算一下这 100 万的流向，只有 20 万通过工资的形式到了个人手里，有 80 万都流向了和地产建设、建筑相关的公司。然后这 80 万再进一步分配，按照大概 20%是人工成本、30%是材料费用来算，最后只有 40 万真正在市场上流通起来，剩下的 40 万就变成了企业存款，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就成了那些公司董事长、股东的私人财富了，而且很多还通过各种手段被转移到国外去了。

本来按照比较理想的情况，这些少数人拿到这 40 万，应该少花点在自己身上，大部分拿去投资，扩大生产，或者投资一些初创企业，这样就能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，让钱在市场上充分流通起来，大家都能赚到钱，也就能还得起贷款，形成一个良性循环。可现实是，这里面很多人赚钱的手段不那么干净，什么骗取银行贷款、在材料上行贿受贿、以次充好、虚开发票等等。他们觉得把钱放在国内不安全，而且他们见识广，向往着更好的生活，所以很多人就选择把钱“洗白”，让老婆孩子移民到国外，把财产都转移出去，自己留在国内继续赚钱。这种大规模的资金外流，还催生了一些奇怪的现象，比如虚拟币突然大火，其实在很多人看来，虚拟币就是他们洗钱的工具。还让影视行业看起来很繁荣，你看有些大老板在澳门一输就是一个亿，其实这钱都是通过这种方式转移出去了。

这时候就出现了一个大问题，这些人要把人民币换成美元拿到美国去，政府就得收回 40%的人民币，然后给他们美元。可这收回来的 40%人民币就没有了“锚”，除非把这些钱再带到国外去，或者通过外贸赚更多美元回来，不然这些钱就没办法继续在国内流通了。

偏偏在这个时候，又出现了两个情况。一方面，以前房地产市场那么火，是因为城镇化率比较低，更重要的是居民负债率低。可现在呢，老百姓的钱包都被掏空了，房价又那么高，年轻人根本买不起房，也就不再贷款了。另一方面，美国发起了贸易战，咱们国家外贸赚的美元少了很多。这两个因素加起来，就导致国内流通的人民币一下子少了很多。就算这 40%的钱没有被转移到国外，那些富豪们也不敢随便花，都放在银行账户里。为啥呢？因为他们心里清楚，自己的员工都没什么消费能力了，就算他们自己拼命花钱，也带动不了整个市场。所以说，这 40%的钱就好像被从市场上抽走了一样，根本不参与流通了。

可咱们的房贷还没还完啊，还得赚钱还债呢。本来这 40%的钱要是不动，只要经济活跃，货币流通速度快，大家也还有机会把每个月的贷款还上。可就在这个时候，疫情来了。这一下子，原本不怎么存钱的人开始拼命存钱了，企业也停工停产，员工拿不到工资，而且咱们国家的社会保障体系还不是那么完善，大家都得担心自己的房贷、医疗、养老这些问题，所以只能拼命存钱。那些解决了大部分就业的民营企业，很多都倒闭了，没倒闭的也都在想办法熬过这个难关，不敢再贷款去扩大投资了。这样一来，很多企业和个人的钱都变成了中长期存款，退出了货币流通环节，然后大家就发现赚钱越来越难了，生意也越来越差，就形成了这么一个恶性循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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