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创 经济学家付鹏:经济不增长也很爽,但前提是要做好再分配
发布日期:2025-04-14 11:24:29 浏览次数:
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,宏观经济已经愈发走到了关键的十字路口,这不仅仅决定着我们未来向何处去,在某种意义上,它更考验着我们的观念和原则。
11月24日,东北证券首席经济学家付鹏做了一个内部演讲,该演讲的题目叫《2024年年终回顾和2025年展望——对冲风险VS软着陆》。
付鹏的演讲都非常厉害,此前我也曾分析过他的演讲。这一次由于是内部演讲,因此观点和尺度都相对较大,因为篇幅的原因,这里就先分享付鹏的第一个观点。
这第一个观点,付鹏先讲的是日本。
为什么要讲日本呢?因为越来越多的迹象都表明,宏观经济越来越像日本,不管是资产负债表衰退,还是人口老龄化带来的一系列问题,亦或是房地产泡沫破灭后的周期影响,越来越像日本,自然也就离不开日本。
今天日本的机会和现状,未来也一定是我们走向和发展的一个绝佳样本。
而日本的变化是什么呢?
一个最明显的特征是,今年日本股市终于走出了35年,创下了历史性的记录,加上巴菲特回归日本股市,因此日本正在发生变化,随之而来的,还有日本的利率结构。
目前我国和日本的30年国债收益率在2.2%处实现了逆转,这是史诗级的“会师”,用见证历史来形容也毫不为过。
上图中蓝色的代表我国,红色的代表日本,从图表可以看出来,我国30年国债收益率正不断降低,反过来日本30年国债收益率却在不断上升,这也是日本经济回暖的实质性证据之一。
国债收益率,尤其是这种超长期的国债收益率,反映的是市场对一个经济体未来的预期,尽管我们目前看日本,似乎还没有看出什么来,但我们过去对日本的理解是什么?
是失去的三十年、是低欲望社会,这些信息差本质上还是带有惯性思维。
理解日本,很多人总是想着经济增长,但这也是以我们自身的经验带入的。过去三四十年引入市场经济,我们习惯的就是宏观经济一定要高速增长,经济不增长我们就很难。
但有没有一种不增长还能够把蛋糕做大的方法呢?
当然有,答案就是分配。过去四十多年,我们的分配更多是依靠个人,分工、努力工作、上班赚钱,但还有另一种可能性,就是进行再分配。
以日本为例,日本失去了三十年这是事实,但日本在这三十年时间里,日本普通人乃至家庭的物质生活并没有特别大的变化,尽管总量和人均收入没有太多增长甚至还有所下滑,但日本挺过来了。
现在,随着日本30年国债收益率的抬升,这意味着日本年轻人可以分配到更多蛋糕了。当然我们也可以理解为正是因为日本经济的变化,导致了日本国债收益率的抬升。
我们的教育,一直以来都是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。但很多人看世界是带着惯性思维看的,甚至是带着社达主义,带着丛林法则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的,因此很多人理解不了为什么国外的企业可以那么遵循劳动法,员工在动用年假的时候可以那么地“不管不顾”。
今天我们还带着惯性思维,你不一定能看懂世界。
过去40年,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,从2016年开始,我国也不再是过去40年那样所面临的国际环境,日本也不再是过去40年的日本,东南亚也不再是过去40年的东南亚,世界在变化,我们也不能带着惯性思维仍然守旧地去看待这个世界。
在此前的演讲中,付鹏就曾提到,他的观点是我国过去四十多年的对外开放,其实就是对欧美开放,因此国际环境的好坏,对我国未来的宏观经济影响,不可谓不大。
尤其是,我国目前还是一个出口导向型经济体,那么外部环境的变化,自然也就更重要。
这一次,随着特朗普的再度回归,他变得比2016年更右翼了,2016年的转变本质就是逆全球化和右翼化,这一次随着特朗普的上任,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加逆全球化和右翼化。
这什么意思呢?
眼下我们面临的外部环境,要比2016年那一届更难更难。
这个世界的所有不同,本质上都是由意识形态决定的。
1929年大萧条到二战后完整的一个周期的结束,全球从二战的极端右翼,慢慢发展到中右,在偏向中左,再到差不多这20年左右的极端左翼化,最终导致重新开始右翼。
在这个过程中,没有任何方向是绝对正确的,人类历史就是这样,在左左右右中曲折甚至是迂回前进,而意识形态的不同,就注定了在外贸上会有非常明显的区别。
纵观过去百年历史,利率的低点总是战争的起点。这是有原因的,因为利率的本质实际上就是贫富差距,利率越低的时候,贫富差距越大,利率越高,贫富差距也就越小。
对于我国这样一个劳动力大国来说,利率是非常关键的。如果利率的抬升来自劳动收入的增长,这肯定是好事情。但反过来,这可能就会加剧贫富的分化。
贫富拉大会带来一个什么结果?
就是再平衡。
贫富到极端的时候一定会进行修正,无论是极左的贫富还是极右的贫富,都会最终产生矛盾,这也是社会运转的规律。
过去引入市场经济四十多年,我国也是朝着包容、融合的方向走,因此才有了非常好的入市、WTO等一系列操作。
但右翼的特征非常明显,“我没错,都是你的错”,这就是典型的右翼。当西方开始朝着这个方向转变的时候,反思什么的已经没那么有用了,剩下的就是对抗。
这也是我们今天面临的最大外部特征。全球都在过去五年的时间里陆续右翼化了,右翼化的特征就是对抗,就是保守就是反移民。
对宏观经济来讲,当前我们面临的问题不仅仅是外患,同样也有内部的经济问题,综合在一起,我们和日本的讨论就更多了。
这个问题当然没有什么比较的意义,毕竟人均GDP、当时的外部环境都不相同,但的确有一些是一样的。
例如我们的居民部门和当年的日本是一样的。我们的企业部门和当年的日本是不一样的,金融机构和当年的日本也不一样,当前面临的国际环境和当年的日本,更不一样。
最后的答案是什么?如果站在纯居民角度来看,99.99%可以复刻,但如果站在大的国际环境上来讲,可能得到的是完全不同于日本的最终答案。
像不像日本,其实并没有意义。
关键是,巴菲特为什么看好日本?
日本的核心是参与分配,而不是参与增长。
这话怎么理解呢?过去我们很多人可能没有参与过分配,永远都是增长处在哪个环节,风口在哪里,资源在哪里。
当经济增长不够的时候,最下面的人可能就没饭吃了,这就是增长的问题,最近我们之所以越来越感觉钱难赚,最根本的原因也在于,你的体感仅仅代表的是你的阶层。
这也是未来我们必须要提前做好的准备。
当经济增长还有5%的时候,可能只有极少数群体抱怨钱难赚,但我们假设,五年之后增长只有3%的时候,感觉钱难赚的人,可能就有很大一批了。
最终,我们不得不接受一个高质量增长,增长放缓之下的时代。这也意味着,我们必须要做好一系列的准备,收入如何再分配,尤其是在一个增长放缓的背景下,如何做到这一点,可能也是我们需要向日本取经的地方。
我们习惯了经济高速增长四十多年,我们习惯了站在风口上,习惯了找风口,当这些潮水开始退却的时候,最终我们还是要依靠“消费是收入的函数”。
当这个世界被右翼裹挟而来的时候,利益变得就没有过去那么重要,当对错越来越重要的时候,我们就需要在预期放缓的外部环境下,找到提高居民收入内生增长的动力。
面对这样一个百年未有之大变局,就更需要具备“壮士断腕”的勇气,去做好收入上的再分配,以应对未来的不确定性。
end.
作者:罗sir,关心经济、社会和我们这个世界的一切;好奇事物发展背后的逻辑,乐观的悲观主义者。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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